我的一点想法
曾写晋朝达士的故事,重温晋人故事,再被他们的生活态度、被他们的文化素养所感动,我身心很舒坦。昨夜小雨加小雪,今天早晨散步,空气格外新鲜。神清气爽,兴致一来,得句如下:
何须黜陟闯八(入声)关,一梦神龟莫等闲。风雨夜中惊伯起,三君语我路弯弯。
上面的得句如果也可以称之为诗的话,那么这首诗很难解,虽然是自己所作,是率然而为,也不得不这样说。 这首所谓的诗,是自己和自己开玩笑,无疑是小小的文字游戏。 诗的第一句,“八关”说的是什么?是重重关隘?还是哪八道关?第二句,“神龟”是什么样的龟,修炼成神的龟?抑或是哪位神仙的龟?第三句,这一句好懂,但是“伯起”二字很难落到实处,仅就语法来说,是主谓结构?还是什么?第四句中的“三君”又怎样来解读? 这无疑是自己和自己捉迷藏搞调侃。如果把这样的所谓诗发出去,发在网络上,无疑被视为自命不凡,被讥斥被揶揄——当然也会有那么几个人来吹捧你。 这无意间的自谑,成为我要说一说对写诗用典的一点看法的理由。 有些网友写诗喜欢用典故,这应当欣赏应当鼓励,但其中有用典用得让读者读来晦涩者,这就不好了。 所以建议对所用冷僻之典还是加注为好。再者,一首诗不要用典过密,用典过密有繁缛之感,诗之天然意趣荡然无存焉,反倒有害。 近读《诗人玉屑》有关用事用典的文字,很有感触。其“用事精确”条提到“将飞更作回风舞,已落犹成半面粧”一联的趣事。这一联是写落花的诗句,其中“半面妆”是用事用典,包括我在内的读者会很熟悉,可是感到“回风舞”就不一定是用事了,我曾是这样想。这一条却用这样的文字说道:“若回风舞无出处,则对偶偏枯,不为佳句,殊不知乃出李贺诗云”花台欲暮春辞去,落花起作回风舞。” 于是这一条作出结论:“前辈用事,必有来处,又精确如此,诚可谓法也”。 我没有读出“回风舞”是化用李贺的诗句,并不等于我没读过李贺的这首诗,我的确读过,但当时并未读出这是用典。 如此看来,读古诗轻躁不得,也是一种把玩,要把玩得耐住时间考验,否则难以完全读懂。 下面我为我的这首诗加以简单解说。 何须黜陟闯八(入声)关,八关,此处指的是八个人。请看《新唐书.李逢吉传》。李逢吉在众多的党羽中有八个心腹,他们是李训、张又新、李续、张权舆、刘栖楚、李虞、程昔范、姜洽,这八个人被世人称之为“八党八关”;而极力攀附八党的又有八人。这十六人被号为“八关十六子”,他们都身居要位,都为李逢吉効命。 《新唐书》说,李逢吉得势时,“有所求请,先赂关、子,后达于(李)逢吉,无不得所欲。”这句话里面的那个“赂”字至为重要,不要轻易放过。贿赂、买官卖官、贪赃枉法、祸国殃民等等,都从这一个“赂”字缘起。就是这样一个败坏纲纪肆虐无穷的李逢吉,居然被封为梁国公。 “一梦神龟莫等闲”中的“神龟”,出自《庄子.外物》。神龟想求活,于是去托梦。不托梦也许不会死,一托梦却死得更快。庄子在这里说的是“外物不可必也”的道理。 “风雨夜中惊伯起”一句中的“伯起”,杨震,字伯起。本诗指的是古今中外皆知的杨震却金的故事,见《资治通鉴卷四十一》:“故所举荆州茂才王密为昌邑令,夜怀金十斤遗震,震曰:‘故人知君,君不知故人,何也?’密曰‘暮夜无知者!’震曰:‘天知,地知,我知,子知,何谓无知者?’密愧而出。” “三君语我路弯弯”中的三君,此处指的是汉灵帝时期的“窦武、陈蕃、刘淑三人。三君之外,尚有“八俊”、“八顾”“八及”、“八厨”之谓。见《资治通鉴卷四十八》。 这首小诗,经过这么一解释,发现句句用事。这无疑就是在搞文字游戏,大有卖弄自己之嫌。当然我这是有意为之,来以此阐述观点:用典不要冷僻,最好加注;用典不要过密繁缛。 如果不加注,那么“三君语我路弯弯”中的三君就要歧义,因为以“三君”称誉者历史上颇多,如《明史》中的赵南星、邹元标、顾宪成三人亦被誉之三君。 这样一解释,我发现自己对自己是歪打正着,提醒自己如果写诗词尽量不用典,如果用也要标注出来,让大家都读得懂。 这首诗虽然窳劣枯涩,却与反腐败题材相靠合拍,是在呼吁人们要清清白白做人,要清清白白做官,不要去贿赂去巧取豪夺,也不要去做这样的梦。 注:光明网的博客停了,新华网博客停了,人民网博客和天涯论坛也停运了,去年才来到诗词论坛。今天翻旧帖忽然看到发在天涯论坛的这篇小文,遂转发到这里,供网友批评教正。
注:光明网的博客停了,新华网博客停了,人民网博客和天涯论坛也停运了,去年才来到诗词论坛。今天翻旧帖忽然看到发在天涯论坛的这篇小文,遂转发到这里,供网友批评教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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