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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8-1-16 13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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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代大韵文学家羊春秋先生在其《散曲通论·流派论》中云:“从各个作家的主导倾向着眼,能够概括元、明、清三代的散曲流派,不如以简御繁,以粗求细,只分本色派与文采派,或豪放派与清丽派,便可以包举三代,囊括百家。自然,本色派中亦有富于文采的佳什,清丽派中亦不乏豪放的杰作。
然而繁枝究有主干,分支自有主流,正不必以此而自迷其目、自乱其耳。” 但笔者觉得羊老先生所说的分类中还是应该加一个诙谐派才好,因为诙谐一派的风格特点是不同于本色派和文采派的。他们的泼辣谐谑风格,尖新别致,特点鲜明,给人印象特别深刻,难以抹杀。因此,应当单列一派。
元代散曲在发展过程中,大抵分为两个不同时期。曲学界多数人以元成宗大德初年(公元1300年)为分界线,前期以关汉卿、白朴、马致远为代表的“书会才人”,比较接近下层社会,他们与市井中人、民间艺人多有来往,政治上又找不到出路。因此,他们的作品与民间歌曲比较接近,同时兼写杂剧。为了适应市民听众,完全使用口语写作,风格泼辣,诙谐,充分保留了民间俗曲的质朴自然的风格,有较多的社会内容。正是他们的努力创作,才使散曲区别于诗词而独立成为一种新的文学体材风行于世。试举两例以证之:
1、如关汉卿的【商调·梧叶儿】别情小令:
别离易,相见难,何处锁雕鞍?春将去,人未还。这其间,殃及煞愁眉泪眼。
2、如白朴的【仙吕·醉中天】佳人脸上黑痣小令:
疑是杨妃在,怎脱马嵬灾?曾与明皇捧砚来,美脸风流杀!叵耐挥毫李白,觑着娇态,洒松烟点破桃腮。
同一时期,还有一些作家如杨果、卢挚、姚燧等人,他们或为高官显达,或为宿儒名士,在元曲流行之际,也试探以曲体创作。但他们的思想感情离市井下层甚远,在美学观点方面也对俚言市曲抱有固有成见,企图以词绳曲,崇尚所谓清丽、典雅。他们的作品虽然也有一定的艺术价值,但毕竟不能体现元代散曲的主要本色。举两个例子以证之:
1、如杨果的【越调·小桃红】小令:
玉箫声断凤凰楼,憔悴人别后。留得啼痕满罗袖。去来休,楼前风景浑依旧!当初只恨,无情烟柳,不解系行舟。
2、如卢挚的【双调·蟾宫曲】长沙怀古小令:
朝瀛洲暮艤湖滨,向衡麓寻诗,湘水寻春。泽国纫兰,汀洲搴若,谁与招魂?空目断苍梧暮云,黯黄绫宝瑟凝尘。世态纷纷,千古长沙,几度词臣。
大德之后的散曲,逐渐走上拘韵度、重格律、矜雅丽的词化道路,失去了前期散曲中那种俚俗、生动、质朴、直率、自然的民间文学特色。以张可久、乔吉、徐再思、任昱为代表,他们以炼句为工,对偶见巧,抒情追腻,写景求险,没了蒜酪味,可以用辞采清丽盖括之。虽然他们能酌取诗境、词境入于曲中,不能完全抹杀其艺术性的提高,但与前期散曲的蛤蜊风致的本色美,却相去甚远了。亦举两例以证之:
1、如张可久的【中吕·朝天子】野景亭小令:
瓜田邵平,草堂杜陵,五柳庄彭泽令。牵牛篱落掩柴荆,犬吠林塘静。树顶蟾明,水面风生,听渔歌三四声。小亭,野景,动著我蒓鲈兴。
2、如任昱的【正宫·小梁州】闲居小令:
结庐移石动云根,不受红尘。落花流水绕柴门,桃源近,犹有避秦人。【幺】草堂时共渔樵论,笑儿曹富贵浮云。椰子瓢,松花酿,山中风韵。乐道岂忧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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