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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一趣者即称佳
有人著文称,诗的最高层面是哲学层面,并以古人做例证,说古人创作的优秀作品,都有一定的哲学层面的高度和深度。如果按照王国维的“境界说”,此种认识就是把诗的最高境界说成是“哲学的境界”,这未免太片面、太绝对了吧!其“都有”之判,也未免太臆断了吧!
“诗无达诂”,早已成为常识。诗的最高境界是情景吻合,或曰情景交融,这种提法,也早被人们认可。即是这种提法,朱光潜还说:“诗的好坏决难拿一个绝对的标准去衡量。我们说,诗的最高理想在情景吻合,这也只能就大体说。”何况说好诗必须要有哲学的高度和深度呢?清人史震林说:“诗文之道有四:理、事、情、景而已,理有理趣,事有事趣,情有情趣,景有景趣。”作诗都会有所侧重,得一趣者即可称佳。苏轼《题西林壁》:“横看成岭侧成峰,远近高低各不同。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。”宋人作诗多重哲理,把苏轼的这首诗划归到“哲学层面的高度和深度”,是可以的。今人读陆游《游山西村》中的“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”,感到很有哲理,但硬说成是陆游追求哲学层面的有意为之,许并不符合事实,金性尧选注时就说“其实是状难写之景,却写得不费力气”。把它拿到景趣的层面上来评价,也不能说不是首好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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